06/10/2025
《初戀慢半拍》:緣來緣去,不乏新希望
朱相楠
朱相楠
大學生媒體導師、港大碩士同學會論文實習計劃得獎人,受多項政商界獎學金、實習項目等支援。中學時期開始自由撰稿,獲邀出席各大電影首映。高中起參與影視前期構思,着力開發原創劇本。後來躋身電影學院,創作涉獵劇情片、實驗影像、人工智能特效與現代詩等範疇。執導作品包括《愛情陌影》、《抵達之謎》、《破碎而燦爛的一切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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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影寓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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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初戀慢半拍》找來柯震東、徐若瑄演都市情緣,雖然不是青春時期的俊男美女,但略帶風霜傾訴,或許更有穿透力。這選角落在導演陳駿霖手上,不落俗套。柯震東變身遲鈍的水族店銷售、徐若瑄飾演風韻猶存的色情仲介。前者是性格上扭轉,不再是九把刀電影中的頑皮青年。後者語調沉着、眼神圓潤,但刻意老態。兩者年齡和世界觀之差,塑造得鮮明。引到編劇一大竅門,讓不應相遇的人偏偏有緣。
《初戀慢半拍》重塑了柯震東、徐若瑄的人格魅力。 (電影劇照)
片中小洪(柯震東 飾)看店時不善言辭,制服上下班隨身。相親期間的社交障礙,文戲之生硬,令他的格格不入,顯而易見。在一臉猥瑣的表哥鼓動下,他到旅館召妓,卻迷上仲介樂樂(徐若瑄 飾)。層層意外後,迎來典型的姊弟戀動機,樂樂被風塵所累,和小洪純真相伴中,得到久違的撫慰。鏡頭跟拍兩人置於舊式歌廳,談心又探戈。演變到後來,哼唱《親密愛人》便進入夢幻歌舞,瞬間舞台化。就這樣,小洪誤闖了前輩的燈紅酒綠,但初戀般的好感,尤其清新。這真摯的有來有往,加上兩位演員稱職,過渡得流暢自然。
這麼反差的配搭,可想而知,有戲可看。兩人雖有羈絆,卻仍然心煩。樂樂兒子偉傑(范少勳 飾)打滾多年始終落魄,鏡頭一轉,不是兜售假貨,就是被高利貸窮追不捨。母子關係不到絕境不拉近,疏離多於和諧。同時小洪和偉傑年紀相仿,令人浮想樂樂和小洪相伴,是否投射了對晚輩的虧欠。當然這只是意猶未盡之處,電影沒有重點刻劃,卻帶出了層次。無獨有偶,另一邊廂的母親美玲(于子育 飾)則是樂樂相反,操縱慾令小洪變成媽寶。前半段運鏡最有動感的一刻,就是美玲放聲練歌,其他時候,小洪則沉寂或順從。美玲更好心做壞事,主導了戲中吵雜的場面。又是鬥嘴,又是大鬧警署,成為小洪、樂樂互相依戀的一大阻滯。
《初戀慢半拍》的調度取決於劇情虛實。 (電影劇照)
這樣看來,《初戀慢半拍》看似精闢,跌宕起伏。然而陳駿霖作為柏林影展得主(《一頁台北》),當年錯失金馬獎,口碑、票房都無甚起色,又難以視作冤枉。因為《初戀慢半拍》不太討喜,也不夠勇敢,即便是導演有意為之。當小洪、樂樂相遇相知,已親切美好,令人神往。美玲大大咧咧,前來攪局,令觀眾感情上排擠。儘管反映了敘事惹人代入,但看到美玲偏激阻撓,未免於心不忍,喪失共情。
結果小洪和樂樂終有親吻,但無疾而終。樂樂自認爛桃花,又借口因寂寞才情不自禁,轉而和偉傑重新安頓。此處的溫情,抵不上選擇小洪心滿意足。這個選擇,在觀眾看來,有現實考量,卻很窩囊。尤其大多電影都在言志,叫人自由奔放,強調自主。《初戀慢半拍》的無奈未至於牽強,卻略顯落伍。至於小洪經歷情傷後,肯搭話年少的女顧客,暗示曖昧的可能。縱使能演繹小洪在情傷後的成長,不再陷於被動。緣來緣去,不乏新希望。可是小洪對樂樂心動的描繪那麼生動又專注,此刻移情到別人,實在難以讚許。
《初戀慢半拍》收尾變成了價值觀的投其所好。(電影劇照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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