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5/07/2025Text: IdaPhoto: Crystal Kwok

在柏林圍牆作畫的人 —— 專訪法國藝術家Thierry Noir：「如果那天我向左行，人生會否不一樣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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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因率先冒險在柏林牆上繪畫而聞名的法國藝術家Thierry Noir，最近同步在香港和東京開展，香港站於西九的富藝斯亞洲總部舉行，讓藝術家八十年代的早期創作與現在的作品展開對話，並展出大型點題作品《尖峰時刻》。開展前，筆者有機會和Thierry Noir詳談，由踏足柏林，談到香港淵源，以及他演出的或喜歡的電影。

Thierry Noir

大型點題作品《尖峰時刻》。

Rush，你的人生其實沒有那麼多時間

　　展覽名為「蒂埃里·諾爾：尖峰時刻」（Thierry Noir: Rush Hour），原來除了回應港日兩地的生活節奏，亦寄託了Thierry Noir（蒂埃里．諾爾，1958～）的生活態度：「你的人生其實沒有那麼多時間，有些事情你現在不去做，或者你趕不上那一班車，一切可能太遲……」Thierry Noir的藝術人生也是由坐言起行開始。

　　Thierry Noir在法國里昂出生、成長，少年時做過很多工作，亦去過巴黎發展，都沒有成績，23歲那年買了一張單程車票決心到柏林闖天下。Thierry剛過了67歲生日，說起往事非常幽默，「那時我在法國的工作都做不長。最初我只笑對方是idiot，但當你遇到很多很多（僱主）idiots，那可能是自己的問題。我需要radical change，去另一個地方重新開始。Lou Reed、David Bowie、Iggy Pop都去柏林，但不來里昂，或者我都應該去看看。」

Thierry笑言，你總是遇上idiots的話，有問題的可能是你本人。

Thierry Noir八十年代畫的明信片。

　　他隻身來到德國，在柏林圍牆附近住下，冒著被東柏林軍人捉拿的危險在圍牆上繪畫，在Wim Wenders的《柏林蒼穹下》亮相，在正倒下的柏林圍牆繼續作畫……一切都寫進歷史。

　　今次展覽其中一個源起是八十年代的黃金歳月，「幾年前，一個女人送來一盒我八十年代畫的明信片，說是他過世的丈夫當年在柏林的餐廳幫我買的。那時我會畫一些明信片，待傍晚到幾家餐廳售買。她丈夫每次都見到我都會買一些。我很喜歡這些明信片，喚起我當年黃昏穿梭於柏林街頭的回憶。這些畫現在看仍很好，我選了一些展覽，它們看來仍是今天的我，只是面向不同。」

新舊畫作都可見到人物拈花的主題。

只畫側面，有腎上腺素的壁畫

　　Thierry Noir當年在餐廳售賣明信片還認識了電影導演Wim Wenders。Thierry的圍牆壁畫和他本人都在Wim Wenders的經典電影《柏林蒼穹下》（Wings of Desire，1987）亮相，「這部電影當時在康城影展非常成功，在柏林上映亦很賣座。我在電影中用的那把梯，現在被洛杉磯的博物館收藏。」

　　而早在《柏林蒼穹下》揚威康城之前，住在柏林圍牆旁邊的Thierry Noir已在柏林圍牆上畫畫。1984年，他和同為藝術家的Christophe Bouchet拍檔在柏林圍牆上繪畫，那是一個貓捉老鼠的危險遊戲，東柏林的士兵隨時會衝出來捉拿他們。

　　看過Thierry Noir的作品會發展一個有趣的特色，他幾乎只畫人的側面，「這是柏林圍牆的繪畫技巧，我從不畫正面，因為在那裏畫畫很危險，我必須要快，最好是三隻顏色，加黑色線，完成。」Thierry Noir笑說，最快可以十分鐘左右完成，但也要視乎天氣等現場環境，「柏林圍牆的畫，和在其他地點或工作室畫的畫最大不同是，這些畫裏面有腎上腺素。」